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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牛虎，松厦最老的环卫工人（文/开心阁主人） |
一、到老不休的牛虎
来到崧厦，如果在街上打听“牛虎”这个人，大多数人对他并不陌生。牛虎在崧厦的知名度，可以说超过崧厦的一些名人，也就是说，牛虎就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名人，虽然他的工作一直是默默无闻的。
牛虎姓徐，叫徐牛虎，因为出生的时候，是在牛年与虎年的交界点，所以就给他取名叫“牛虎”。
屈指算来，牛虎早已超过了退休年龄。因为在我还在少年的时候，牛虎早已在清卫所工作了，每天拉车扫垃圾，风雨无阻。而今我也接近天命之年，所以，牛虎早应该休退享清福去了。做牛一样辛苦了一生，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，总应该享受一下安闲的生活吧！
令我大吃一惊的是，牛虎还在工作，前几天的永锡弄里，又看到牛虎在挨家挨户为居民倒马桶。
我问：“牛虎，你怎么还在倒马桶？”
牛虎说：“这是他们请我倒，每个月赚两块钱。”
我问：“你在清卫所退休，退休工资应该够用了吧，怎么还要做？”
牛虎说：“不够用！”
我问：“有多少一月？”
牛虎把手一伸，伸出四个指头，说：“只有四百。”
我问：“怎么这么少？你不是在清卫所退休的吗？”
牛虎说：“不算退休，吃低保。”
原来，牛虎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的清卫工，仍然是一个临时工，到了退休年龄，成了一头不中用的老牛，被扫地出门，靠吃低保来度余生了。
记得崧厦最初成立清卫所的时候，最早在牛市街拉马桶车的，就是牛虎，他每天挨家挨户为居民倒马桶，无论刮风下雨，十分准时。
还记得在街上有一群调皮的小孩要调排牛虎，拉马桶车有两辆车，一辆装粪便，一辆装清水，清水用来洗马桶。装清水的车上有一个开关，调皮的小孩把开关打开，“哗啦”一下，把一车的清水全部放光。牛虎过来一看，气的骂人，但没办法，只好重新去拉。拉来了放在一边，过一会那小孩又一拉，“哗啦”一下，又把一车清水放光了。牛虎气得不骂不止，从地上捡起一块三角石头，牛虎眼睛不好，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坏事，往我们小孩人群胡乱一掷。结果石头打在我头上，当时血就下来了，真是疼得要命，不知道现在头上有没有疤痕。
二、牛虎有老婆跟来了
牛虎因为从小有残疾，一双眼睛又细又小，被人蔑称为“闭眼”。父亲再娶，牛虎从小就在别人的轻贱中长大。长大以后，一直靠做辛苦的体力活谋生，但是收入不多，前吃后空。
牛虎这样一个人，落落拓拓，因为长年在清卫所工作，整天与垃圾粪便打交道，衣服也洗不干净，走近就可闻到一股臭气，既无家产，又无相貌，所以想讨老婆似乎成了一种梦想。
但是，有一天，牛虎居然有老婆跟来了，一个有夫之妇，竟然愿意跟牛虎一起过，也不怕牛虎的臭气熏天，在她闻来，也许还是香味呢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趣味相投。
然后，牛虎在交了桃花运之后，坏运也跟着来了。有一天，只见牛虎拉着马桶车走在街上，头上包着纱布。听说，牛虎是挨了老婆前夫的打。
老婆的前夫自从走失了老婆之后，大概一直在寻找，结果找到了牛虎家里，劝她回去，他老婆是死活不肯回去，牛虎竟有这样引人的魅力。结果，老婆的前夫自然迁怒于牛虎，一气之下，抽出扁担，狠狠向牛虎夹头夹脑劈来，可怜牛虎的头皮虽然硬，从小经受过别人的不少敲打，但这次实在吃不消情敌的狠狠一抽，顿时额头破裂，血流如注。
老婆的前夫见此情景，自然是溜之大吉。牛虎虽然受了这么大的皮肉之苦，但也有一个好处，老婆的前夫再也不来找他的麻烦了。牛虎在经受了这次的爱情“拷”验之后，捡了一个便宜，可以与老婆同进同出，自由自在地生活了。
以前，在夏天的夜晚，经常可以看到牛虎与她的老婆一起在散步。
三、牛虎的“现代生活”
牛虎现代生活的一大特点是，经常搬家。就象现代人一样，喜欢经常换新居，牛虎也这样，经常要换新居。不过，牛虎换的新居，仍然都是老居，老房子，捡价格便宜的，房租，最好是一百元不到的。否则，牛虎就租不起了，因为钱不够用了。
因为钱不够用，所以，现在牛虎仍然是身兼数职，不比“退休”以前空。
那么，牛虎为什么经常要搬家呢？这主要是牛虎两夫妻的生活习惯比较独特，与隔壁邻舍的生活习惯有些两样，而且，前面已经说过了，牛夫人的性格有点独特。因此，这样一来二去，难免会与邻居产生磨擦，磨擦的结果，邻居告到房东那里，每次都以牛虎搬家而告终。
可怜的牛虎，这几天又在为找“新”房犯愁，不知道所剩不多的余年里，还要搬几次家？
牛虎现代生活的特点之二是，经常更新通信设备。在小灵通流行的时候，牛虎就用小灵通了。小灵通升级可以升级手机了，牛虎马上升级手机。手机用到两年，又可以拿一个新的，牛虎马上又要换新的，而且要好一点的，一个不够，还要拿两个，说是给老婆用，牛虎还真体贴老婆。所以，牛虎的通信费也是不省的，经常是东借西借，低保根本不够用。
我问：“牛虎，你改手机有什么用？”
牛虎说：“有用的，人家要我拉粪便，要联系我的。”
原来，牛虎也是工作需要，牛虎还请人把手机手号打印出来，裁成一张张的纸条，当作名片发给人家。看出来了吧，牛虎的关系网还是蛮发达的，有许多人、许多单位要找牛虎帮忙，少了牛虎还真不行。如果来找我，我能为他们出粪便吗？我能象牛虎一样、老黄牛一样地拉车吗？
看来牛虎真的要活到老，做到老，做到不能动为止了。
社会不能缺少牛虎这样的人，社会能不厚待象牛虎这样的人吗？
开心阁主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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