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,此刻下起了雪,先是雨夹雪,纷纷扬扬的雪,越下越大。没想到雪真的还积厚了,一转眼的时间,天地一片苍茫,雪还继续下着。
一转头,我看到了豆豆(化名)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,它有着迷人的双眼皮,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些许的雪花。大红色的高领线衣衬托着白皙的脸蛋,披着一头乌黑发亮的童发,豆豆的模样像童话里的小公主。
今天我们到豆豆家的目的,是做求助类的前期采访,是去年年底我朋友到她家给修电视机后,转而电话联系我们的。
豆豆家的村庄在曹娥江畔,也是半山区,与我们之前走访的大二女学生是同一个村庄的。豆豆今年8岁,身高1.25厘米左右,在本村读小学一年级。豆豆的爷爷74岁,奶奶70岁,老俩口向来是在家务农。豆豆的妈妈43岁,贵州人。
豆豆爸爸44岁,是做装潢类的切割石材,长期在柯桥的工地干活,家里向来日子过的不宽裕,这三年刚工作稳定有点钱赚了,刚可以“站起来伸下腰”,不想去年3月开始,经常咳嗽,一直拖着没去看,自己买点药吃吃。那时豆豆的妈妈患精神障碍,经常去捡人家丢了的衣服瓷砖等物,然后偷偷地洗干净悄悄地搬回家,藏到楼上。豆豆爸先把她送到七院进行治疗,再去检查自己的咳嗽。一检查,医院是越看越到外面,最后到了杭州浙一,左肺确诊是“低分化癌,倾向于鳞癌”,20多天后在省人民医院动刀,癌细胞在这段时间里增长速度翻了一倍,只能做左肺全切除手术,之后是四次化疗,吃大量的中药。豆豆妈在豆豆爸检查结果出来后,就离开了他们,至今杳无信息,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的。
左肺切除手术后三个月,豆豆爸腰经常感到疼,贴了一段时间的膏药,仍不见好转,去医院检查,诊断为癌细胞扩散,已经转移到骨骼,之后是一直住院做放疗。过年回家。年初八又住进了中医院,经检查,癌细胞又扩散到了颈部后面两侧,有微痛。医生说他现在的骨头已经像晒干了的葵花干,稍微不小心会骨折散掉,那时是回天无力了的。
从去年3月看病开始,豆豆爸至今看病用去了10多万,报销后在6万以上,钱多数是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。有个包工头欠了他几千块的工资,一直讨要不到。
豆豆家住的房子是一间半的破旧老楼屋,造了大概有百年了,半间是堂前,楼下是别人的,楼上是豆豆家的,住着豆豆爷爷。一家人住不下,前年在门口的道地里造了间小屋,现在豆豆和爸爸、奶奶一起在里面睡觉。老屋里东通风西亮窟窿的,冰箱和电视机也是前二年买起来的。
我们去的时候,刚是午餐时间,考虑到自己家里吃节约一点,豆豆的午餐是回家吃的,学校离家虽然不远,但这雨雪还是把豆豆的衣服和鞋子淋湿了。问豆豆愿不愿意午饭在学校里吃?豆豆眼睛一亮,不太信的样子,说“真的啊!那我以后中午不用回家,都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吃中饭啦!”豆豆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和盼望。我们立马起身来到学校找到班主任,帮豆豆付清了这学期的午餐费和校服钱,计620元(该款项由团队一张纸献爱心项目里的开支)。付清后我们坚定地告诉豆豆“你明天开始,可以和同学们一样在学校里吃午饭了!”豆豆狠狠地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,一会儿她自己一个人笑了。
后来我们又去上虞中医院看了豆豆爸,人躺着,人墨黑墨黑的,气色不好。豆豆奶奶一直陪在医院照顾儿子。告别的时候她送我们到外面走廊,原先一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她,哭了出来,她说现在的情况来看,儿子的病危险的,日子恐不多了,我们该怎么办办呢?
此刻,夜已漆黑,雪还在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地下,难道雪在拼出豆豆和我们的缘份?一首歌的旋律在耳边响起:我的爱因你而生,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,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, 在天空静静缤纷,眼看春天就要来了……
2月18日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