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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东湖后堡村胡小土家走访记 |
人生的路有很多，有的是自己潜意识中选择的，有的是外部环境来决定选择的，有的是注定这条路专属于你。这种选择也许自然而然，也许是一波三折，也许是一错再错。人生的路，有时候又不容得你去选择，当你明白去选择的时候，往往已经迟了，就像今天去走访所遇到的胡小土家。
11月26日早晨，又是一个阴雨天，寒风裹着雨丝，毫不留情地往脖子里灌。按约驱车去绍兴东湖镇后堡村胡小土家做前期走访。过皇甫庄村，在村口的早摊买了一个粢饭，站着路边的凉亭里看着湖水杨柳村庄水墨般的风景，把粢饭给吃了。凉亭坐着7、8个老年人，裹着大衣，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聊天，我找靠的最近的老人打听去后堡村的路况，他的神情里对我是警惕怀疑，话说半句的给我指了个大概方向。在村庄和田畈里转了几个弯，过皇甫庄没多远，就到了后堡村，后堡村很大，也很有名。后堡是打响绍兴敌后抗日第一枪的革命之地。我在村公交车站点，等来了胡小土。
果然，去胡小土家的路比较曲折，幸亏他出来给我带路。第一眼看到胡小土，觉得还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，穿着普通和泛旧，个子不高，脸清瘦，眼神飘忽，说话低迷。66岁的他，病怏怏的一个，他说是双腿发麻，脚趾头麻木，走路没有力气。喉咙里总有一口腹气，想吐出来，医生说是肺里生了东西。前几年基本在做园林杂工，今年实际大概只有做了12天左右。到他家，房子是2间半的砖混结构，建于21年前，家里看了一遍，空荡荡的，一目了然。
接着从厨房里出来一位农妇，衣服穿着臃肿，是粉红色的羽绒服，脸孔浮肿，看她呼吸的表情她很冷，她要给我倒开水，看她拿热水瓶的手也不稳。她是胡小土的妻子，叫钱调珍，今年64岁，娘家是隔壁村庄皇甫庄。前几天刚出院回家，是急性一线炎，严重的胆结石，在重症监护室住了12天，住院31天，由于有糖尿病的并发症暂时不能开刀，需要修养，医生嘱咐3个月后去复检动手术。这段时间，势必是腹痛难受，食欲不振，精神萎靡。这次就医，总共自费3万6千多元。
胡小土还有2个儿子，大儿子38岁，未婚，是做水电工的，刚10月30日出门去了，具体到什么地方做什么都无从知晓，他是一个会无缘无故的在3楼墙壁上打个洞的人。二儿子胡志民，今年35岁，当过2年兵，退伍后从事车床、刨床的工作。不久，精神恍惚，需要长期吃药治疗，鉴定为肆级精神残疾。一年多里面需要去住院一次，刚出院后会接受吃药，时间一多就抗拒吃药，病情自然又加重，就如此的反复。现在又已经住院40天左右了。胡小土夫妻打工赚来的钱，全部用在2个儿子身上，给点零用钱儿子会听话些，然后就是维持一家人的生活。能够想象，当家人胡小土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和多烦恼，特别是妻子钱调珍住院时期，胡小土两头跑医院，心急又焦虑，把自己也累跨了。
从胡小土家出来，一位热心的范大嬷不顾自己走路蹒跚，冒雨带我到了一户村民口中非常罪过人的阿多大嬷家里，我之前在村土地庙里听8、9位老人介绍，阿多大嬷有70多岁，自己年老体弱，还要靠念佛钱养活一家人。到她家，大门虚掩，刚探进身子，看到一男子，目光里面全是警惕和恶意，屋里面一片狼藉，像垃圾场所。他是阿多大嬷的大儿子，精神不对头，连说老娘人很好，让我们走，其实阿多大嬷生病躺在边间。阿多大嬷的媳妇也是只知道吃和花钱……村民说起阿多大嬷都是摇头叹息。而我作为第一次走进这个村这户人家的外人，我除了跟着叹息外总想为她们做点什么？！
这次走访的2户人家主要都是因为家庭成员精神障碍引起的，下一代患了这病，做父母的找不到生活的信心，日常社会生活中也低人一头，也少有人进门探望聊天。返回的路上依然是秋风秋雨连绵不息，车在前进，油门在自己的脚下，心里总存了希望在前面的美好祈愿，所以我还是愿意选择前行。
2016年11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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